离世作

往昔

首杀！！！😭call爆九觞太太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九觞:

根据亡命作太太（手机不造什么用艾特）条漫内容改编的文本，大体情节相同，只不过我私心想要写写它作为文字出现的样子。

原作设定，微议书，帕露过去捏造注意。

以上，向太太致敬，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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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宝石摆满了手术台，肢体断裂露出参差不齐的茬口，甚至看上去最完整的头颅部分脸颊处都被削去了一小块，看上去分外凄惨。

啊啊，不会是因为当议长太久已经忘记怎么战斗了吧。

「能捡回来的碎片都在这里了么？」

「是的。」尤库蕾斯把最后一块碎片放在手术台上，局促不安地退后。

「这一次缺损的有点多啊……好在有足够多的备用材料。」

抬头看到书记担忧的目光。

这种目光自己面对过多少次了？

不记得了。

「别担心。」露琪尔垂眼，挑起手术刀试探了一下浅黄黏胶的粘稠度，挥去了多余的念头。

「那就……拜托了。」

「我会尽量在今天修复好，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影子被穿窗而过的阳光拉得悠长，「麻烦高修送些水母过来。」

「好的。」

露琪尔拾起一块晶体，仔细端详起它尖锐的边沿。

尤库蕾斯的脚步声已经远去，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他眼底快要藏不住的一抹羡慕。

绝大多数送来的宝石人都带着碎落的残片，再退一步，大多数宝石的替换材料都是充足的。也就是说，焦灼的同伴只需要把伤员与希望一起托付给医生，接下来就可以等待完整的宝石重新归来。

像老师说的……神明一样，只需要向神明祈求就好了，他的双手能够出色地回应所有期待，就算有真正的神明存在，大概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

露琪尔不知不觉把目光从碎片上移开，定在那具木盒上。

他拒绝用『棺材』这个词去称呼这具木盒，因为听闻住在里面的生物都将永久地沉眠。

可是神明又能向谁祈求呢？

他又能把那枚最耀眼的粉橙宝石托付给谁呢？

掌心的碧绿碎片被缓缓握紧，力度之大隔着布料都能听到手指处微小生物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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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尔自信自己足够优秀，哪怕硬度天生不是顶尖出色的刚玉钻石那一类，也有资格与帕帕拉恰并肩而战。他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天生就拥有聪明冷静的头脑，配合无间的搭档是当时所有宝石中最强的帕帕拉恰。从佩剑踏出学校开始，除了首战不可避免表现得中规中矩，之后每一次战斗他都能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剑术也在前辈的指点下进步得很快。

所以他可以坦然接受前辈们与老师的赞许，相信在自己剑下所有的困难都不堪一击。

所谓的恐惧，只是老师口中古代生物无力的表现。露琪尔一直这么相信着。

所以，当那位总是把他当小孩子的前辈在一次寻常的巡逻中毫无预兆倒下时，他第一次慌了手脚。

「没事的，只是偶然会遇到这种情况而已。」比他年长很多很多的伊尔洛这么说着。

尚年轻的他茫然地看着伊尔洛把备用的材料切割成合适的形状，然后填入搭档胸腹的空洞里。随后就是并不漫长的等候，帕帕拉恰睁开眼，像每一个早晨他们见面那样露出微笑。

「……所以帕帕拉恰一直是这种体质吗？为什么……」

「我怎么能让后辈担心呢。」帕帕拉恰伸手抚摸着他的头顶，笑意轻松。

「但是突然倒下的话我会更担心。」这句话冲口而出，仿佛要把当时的所有恐慌全部从身体里驱逐出去。

「好啦好啦现在小朋友已经知道了不是么？」帕帕拉恰垂下头，「稍微原谅一下要面子的前辈吧。」

「……才不是小朋友。」露琪尔挣脱了按在脑袋上的手。

聪慧不等于阅历丰富，所以当时的露琪尔没有看懂帕帕拉恰与伊尔洛交换的眼神，他只是单纯地为帕帕拉恰能够醒来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特征而已，跟前辈不好好穿袜子打领带一样平常。

材料还有很多，哪怕这种罕见的情况再发生一次，想必也不用麻烦伊尔洛了，他自己就能解决。

宝石人接近永生，生活如平淡溪水，偶尔遇上石子也依然会继续向前，所以他们像从前一般谈笑，并肩战斗。

帕帕拉恰的第二次毫无预兆地沉睡，恰好发生在一场战斗之后，原本跃下的身姿应该像往常一样潇洒，这一次却无比狼狈地摔倒在地。

好在刚玉属的硬度足够高，换成自己恐怕就要碎成几截了。

露琪尔回忆着、模仿着百年前伊尔洛的动作，努力让握着矿石与凿子的双手像平日对敌那样稳定。

没有醒来。

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再次无措地找来伊尔洛，连手里的工具都忘了放下。

这一次，向来稳重的前辈短暂地露出了让他疑惑的慌乱神色。

错觉吧？

「没事的，材料还有很多，我拿别的几块试试。」

这一次，帕帕拉恰在他的期待下睁开了眼睛。

「我……又睡着了么？」

「这一次换了好几块才成功啊……」似乎是意识到露琪尔还在旁边，伊尔洛匆忙接上，「你醒过来就好了。」

这一次，不再那么年少的后辈察觉到了帕帕拉恰一瞬间的僵硬。永远都淡定自若的眼底覆上阴霾，连从前遇上最危险的敌人时帕帕拉恰都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

「你脸色看上去好像不太好，要不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啊……不用了。」那时候帕帕拉恰很快回过神来。

「真的？」

「真的。不过，露琪尔……」

「嗯？」

「你知道吗？新来的后辈……战斗天赋很高呢。」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站在工作台旁的搭档脸颊，白色手套被泥土蹭脏了还没来得及更换，「他会成为比我更强的宝石吧，所以……」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最强。」露琪尔这一次没有避开，而是伸手按住他的腕部，「我也不认为我能够跟波尔茨合得来。」

「你啊……」

他们不约而同停止了这个话题。或许是因为他们下意识都不愿意细想下去，细想那个糟糕、却很有可能成真的未来。

露琪尔盯着前面绚烂的粉橙色，第一次感觉到体内的微小生物在不安。

一定是……错觉吧。他听着帕帕拉恰笑着打趣身上一块填充材料没有打磨光滑，有点难堪。

下一次一定会做得足够好……不，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这种近乎天真的现状，终于在帕帕拉恰的第三次倒下时破碎了。

数十块材料全部宣告无效，在他面前折出似乎在嘲笑他的粉橙光泽。

「啊……一定是我弄错了、或者是宝石里杂质太多了。」伊尔洛比对着手里的资料，一如既往地轻松笑着，可是这一次露琪尔看出了他捏着纸张的指尖在轻颤，「我真的不擅长分辨这些——」

「伊尔洛……你和帕帕拉恰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第一次有些无礼地打断伊尔洛的话。

「嗯？！」大概是这句话太过突然，金发的前辈把手里的那沓纸不慎捏出了褶皱。

「按类别分的宝石……会那么容易拿错吗？」露琪尔摘下一只手套，伸手就要去触碰一块失败品。

「等一下！直接接触你会碎——」

刺耳的剐蹭声堵住了他的话。

「我的硬度怎么可能胜过真正的刚玉呢？」露琪尔摊开手掌，指尖除了被蹭去些白粉露出浅金深红的身体原色，毫发无损，「这是假的吧？所以……你们还骗了我多少？」

短暂的沉默后，伊尔洛把资料一张张抚平放在桌上，再抬起头时笑容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下次不要再用这么危险的方法辨认了。」

没有否认。

「与帕帕拉恰同种的材料……一直以来都是不够的，更加糟糕的是他身体对填补物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他摩挲着那块多了划痕的赝品，「他也清楚，这种先天的疾病被治好的希望非常渺茫。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迟早是瞒不过的，所以……」

「疾病……吗？」露琪尔偏过头，凝视着陷入沉睡的搭档，「那……能够治疗疾病的是什么？」

「应该是叫……医生？」

「医生。」他轻声念了一遍这个陌生的音节，「那么……我要成为医生，我会成为……治好他疾病的医生。」

纸张哗啦啦地翻动着。在前辈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金红发色的后辈声音坚定如礁石。

他已不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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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无尽的时光，足以支撑他尝试每一样材料，可以把每一个截面打磨至最完美的地步，终究会找到最合适的。

代价不过是再也没有拔剑出鞘的机会，曾经的荣耀被一袭白袍盖去，终日与沉默的工具相伴，被无止境的枯燥工作束缚从此与虫鸣涛音日落花开绝缘。

与他睁眼比起来，不过如此。

医疗室在经历短暂的热闹后，又重新岑寂下去。

——FIN——